走過世界許多國家, 每到一個地方, 雖然帶著冒險的精神盡可能敞開心胸的去了解各國的文化, 飲食和風土民情, 但不同的傳統和生活習慣總難免讓我在旅行的時候產生culture shock, 而這點, 即使在說著同一種語言, 擁有相同歷史背景和類似飲食習慣的中國大陸也不例外。
第一次到中國, 是2003年年底為工作出差到上海, 那次只待了3天左右, 活動範圍僅限於都會區辦公大樓, 並沒有安排深度的旅遊行程, 對當地的生活環境也不了解。
隨地吐痰、衛生不佳的公廁、不排隊, 台灣人對於這些當地的現象似乎都不陌生。不過, 出發前蒐集了很多旅遊資訊的我, 看的都是旅遊書和網站上對於神州湖光山色的介紹和圖片所呈現的壯闊的景色和優美的文辭, 完全忘了除了看風景, 到中國旅遊還要適應的是不同的生活習慣和方式。
此行目的地是四川成都, 因為台灣到香港是以航空公司累積哩程換的免費機票, 所以在香港機場轉搭巴士到深圳, 再由深圳轉機到成都。而這趟中國旅遊的culture shock, 就從深圳展開。
從深圳皇崗口岸的海關需轉乘小巴士到機場, 站著等了20分鐘好不容易集結到足夠人數可以發車, 發車地點卻是在穿過天橋另一頭的停車場。一路上上下樓梯, 雖然樓梯設有坡道可以推送行李, 但一面走樓梯另一隻手還要控制行李在坡道上不往下滑, 其實很困難。
抵達停車場, 正要上小巴, 這小巴就像台灣小型的公車一樣, 沒有後車廂可以放行李, 行李得抬上狹窄的通道, 兩個提了至少六大袋行李和購物袋的年輕女生硬是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小巴士的門口, 他們對於自己的東西佔用通道無動於衷, 而我把箱子搬上車子前還要先把他們的東西挪開。
抵達深圳機場, 洗手間裡一個清潔人員正蹲在地上敞開大門, 一面上廁所一面跟另一個人聊天,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把我嚇了一跳。入關之後, 有個男子因為班機出問題在航空公司櫃枱拍桌子咆哮, 工作人員倒是從容應對。
飛機上, 空姐只是例行公事的來回走動檢查, 有些乘客沒扣上安全帶也沒被發現; 用餐完畢空姐收餐盤時果汁潑了出來; 輪子才一接觸到地面, 飛機還在機場快速滑行, 四面八方就傳各式手機開機的音樂, 實在讓人為中國的飛安捏一把冷汗。
一下飛機, 成都機場的洗手間裡滿滿是回鄉的旅客, 幾個穿著制服的機場工作人員無視於廁所內擁擠的旅客人潮, 佔用著洗手台拿著剛吃完的飯盒在「洗便當」。
在成都, 除了一些亂喊價不跳表的計程車乏人叫津, 街上幾乎看不到「空」的計程車, 所以攔計程車的秘訣是手腳要快。假日在鬧區, 看到哪輛計程車即將靠邊停, 說什麼都要一個箭步上前, 不等前座的乘客付了錢下車, 要坐車的人得趕緊開後車門一屁股坐進車裡。太客氣或太有禮貌的, 那鐵定搶不到計程車。看到對岸計程車生意這麼旺, 台灣的運匠應該很感嘆…
其實中國挺「人治」的。市場價格是用「議價」而來的, 而非由市場機制決定的。好處是你可以殺價, 看對方願意多少錢成交。缺點則是價格很混亂, 永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吃虧…但也不用太難過, 不是只有外來觀光客才會被當冤大頭, 已經在成都生活10幾年的阿姨和姨丈說, 到九寨溝去旅遊, 上車後大家在聊天, 東問西問之後發現, 報名不同旅行社行程的人, 繳的費用有貴有便宜, 但最後都是「殊途同歸」, 被分在同一台遊覽車上參加同一個行程。
姐姐在上海逛街, 一樣的小飾品這頭店家開價15塊人民幣一個, 一陣嘶殺之後砍到10塊錢, 同事湊上來跟她說另一頭的店家才賣一個五塊, 黑心店家的小姐馬上變臉, 兇巴巴的說「沒得退錢」! 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燈, 站在那跟店家槓上不走, 最後黑心店家還是賣10塊錢, 但姐姐成功拿走兩個小飾品!! (在內地, 有時候悍一點才是王道!!)
在中國旅遊, 另外還要練就「忍」的功夫。因為公廁大部分都衛生堪虞, 有些非都會區的廁所甚至沒有門, 而且是每個隔間「共享一條溝」的方式, 這種廁所只靠一條慢慢流動的細水, 沒有沖水設備, 如果遇到有人上了大號沒沖走, 那真的是臭到可以把人薰到昏過去。而國外知名的旅遊節目主持人Samantha Brown也曾在她的部落格上寫出她對中國公廁的心聲-- the smell could kill you…
當地的風景明勝, 在這幾年大陸旅遊業起飛之後變成熱門觀光景點。不過這些景點收的門票費用和遊客進去之後看到的內容多半有很大的落差。我在成都的順興老茶館買了他們標榜川戲變臉秀的門票, 價錢按座位前後分, 我選了前面第二排的位子, 88塊人民幣, 結果一個小時的秀, 全都是摻雜其它魔術、雜耍、地方戲曲和舞蹈表演, 真正的變臉只有最後的1分半鐘。
另外要注意的是, 大陸很多景點的行程費用是外加的。例如有些行程是不含景點的門票或其它交通工具的費用, 所以真的要仔細研究。
儘管如此, 中國各地還是有許多自然的美景值得一看。只是在出發前要先管理一下自己的期望值, 調整好心態, 才能玩得盡興。
也許我真的是「少見多怪」, 對於在中國大陸旅行, 可能我需要更多經驗來調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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